发布时间:2025-02-18 来源:安徽作家网 作者:安徽作家网
近期,我省青年作家刘洋中短篇小说集《斗虎》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。
《斗虎》是一部中短篇小说集,包含了《斗虎》《错过一场烟火的表演》《原生》和《人生若只如初味》等四篇小说,创作时间由远及近,篇幅也逐次递减。书中有被宦官们追着打的明朝官员,有相互追逐又彼此抛弃的都市男女,有与原生家庭若即若离的小城姑娘,有味觉失灵的中年大叔。看似风马牛不相及,实则贯穿着一系列共同的叩问:如何面对漫长的困境?怎样接纳人生的多面性?如果人生的故事不是我们最初期许的样子,我们该用怎样的视角来欣赏它的有趣?
《斗虎》自序
书籍行将付梓,才想起应当为它写一篇自序。直到最后一刻方才意识到这一点,可见我对此事并不上心,只是突然有了“别人家孩子都有,我家娃也不能缺”的意识自觉,进而涌动起幡然补救的紧迫感。
落笔前,脑海中莫名浮现了一件往事。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,我在一座北方古城上大学。到了晚上,同窗们经常呼朋引伴、声势浩大地去网吧打游戏,我对游戏和喧闹都缺乏热情,便独自一人外出闲游。灯火集市,羊肠幽径,信步穿梭,我称之为“走大街”。这个说法有走街串巷之意,之所以是“走街”而非“逛街”,区别就在于并不进店铺观览,亦不在摊贩处流连,只是边走边看,将那些慵懒随意的市井画卷浅浅地印在意识里,想象着这个纷繁世界的缝隙中究竟隐藏着多少生动的细节和故事。后来我又去往江南,在一座古都读研,彼时的夜晚多用来看杂书,偶尔会约上二三好友趁着夜色去山麓湖边徜徉,但是“走大街”的单人活动依旧在悄然进行着,如同猫对游戏般乐此不疲。看杂书也好,走大街也罢,都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窥探,如同在憧憬与真实之间架起一座浮桥,借以慰藉对世界所抱有的蓬勃的好奇心。
现在想来,那些岁月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:悠闲——一种由内而外、洋洋洒洒的悠闲。宋人有诗云: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。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毕业尚早,未来尚远。彼时的我不知道未来会过怎样一种生活,但想来必定五光十色,精彩纷呈。不知道将来要做怎样一种人,不过无论做哪种人,势必都要卓尔不群又左右逢源,一边猎奇一边喜乐,对世界之玄妙别有会心。众生与我都将成为故事的主角,我拭目以待。
后来的经历其实和许多人一样,在人生之路上结结实实吃了不少苦头,“悠闲”也成为了生活中的稀缺品。说什么夙愿落空、情怀破碎、等待无望,未免都显得矫情,但生活委实有许多绵里藏针、滴水穿石的小心思,让你充分领略它的寒凉。有时候面对诸多无可奈何,也不免萌生寸寸灼心的屈辱感。也曾感叹人生恰如食酸果,细嚼慢咽自然苦不堪言,倒不如囫囵吞下,噎死拉倒,不过八成死不了,事后回想起来,可能还有那么几分荡气回肠、英雄豪迈。细思之下,实则非也。将酸果一口吞下,味蕾自然免除了劳役,肠胃却难免要遭受更长久的折磨。同理,人生的逆境也不是一个时点,而是一个过程——有时可能还很漫长。如果你拔过火罐,一定就会懂得疼痛和压力在最初到来时,带给人的冲击是最强烈的,随后就会趋于平缓,最后甚至会有舒适感产生。之所以如此,倒不是因为疼痛和压力消失了,而是在与它们相处的过程中,你的自身发生了许多无法尽述的微妙变化。所以,我们既不能奢望逆境一闪而逝,更不应忽略它在我们精神领域所引发的一系列化学反应,甚至不宜错过它所营造的暴风雨时刻的风景。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感触,尽管我写《斗虎》的最初目的仅仅是想呈现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,但真正陪着书中人物走过了漫长的旅程,饱经我与他们共生的悲喜,在完篇的那一刻,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篇首写道:“这是一部关于逆境的作品,写于逆境中,献给那些久处逆境的人。”
这本书共收录了四部中短篇小说。它们或来源于史书,或取材于往事,或生根于奇想。虽然源泉各异,但在写作时,我始终如一地惦念着一些问题:如何面对漫长的困境?怎样接纳人生的多面性?如果人生的故事不是我们最初期许的样子,我们该用怎样的视角来欣赏它的有趣?答案或许呼之欲出,也许答案根本不存在。更有可能我们早就解开了谜题,却由于意志不坚,很难将谜底牢记在心里,进而飨之众人。不过这样也好,没有揭晓的谜底才能幻化成引人入胜的故事。
刘洋,安徽利辛人,南京师范大学中国古典文献学硕士,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,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。出版中短篇小说集《斗虎》,有作品发表于《中国税务报》《新安晚报》《亳州晚报》《中华诗词》《诗词家》等报刊杂志,学术论文见于《名作欣赏》《文艺生活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