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给葛老师当“秘书”/冯长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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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给葛老师当“秘书”
冯长福
今年春节期间,我去看望了年近九旬的葛崇岳老师,老人家耳朵听不见了,心脏也装上了支架,但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。
我和葛老师相识于1995年。这年5月初,淮北市刘开渠纪念馆正式开馆,葛老师作为特邀嘉宾出席这一盛事。当年我在《淮北日报》周末特刊工作,跑社会和文化新闻。《淮北日报》的副刊编辑张福致老师约我写篇稿子:“葛崇岳来淮北了,你来搞篇专访,如何?”
那时我对葛老师并不十分了解,只知道他的大名和他出的一部诗集《生活是一个圆》,我喜欢其中的《沙打旺》、《小城市》、《圩乡剪影》等作品,因为业余时间我也写点诗歌。尽管对能否完成采写任务,心里没底,但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。
记得当时在葛老师下榻的相山宾馆,与他聊了两个多小时。这篇约2000字的专访稿《他的文学之缘——访翻译家、著名诗人葛崇岳先生》刊发于1995年6月9日的《淮北日报》副刊。这张报纸,我没有保存。没想到,葛老师却一直保存着。几年前,他才把这张品相如新的报纸给了我。
1995年之后,我和葛老师有好多年都没联系。1995年9月,他从工作了20年的安徽日报社退休,此后被安徽省政协主办的《江淮时报》聘为副刊编辑,又干了三年。他在这两家报社工作期间,我没有因为认识他而给他投过一篇稿子。后来,我们再见面时,葛老师还拿这事“表扬”我:“我是副刊编辑,你却没给我一个字的稿子,交友一点不功利啊。”我说:“我有自知之明,没有像样的稿子,哪好意思投给您。”
2001年初,我来到安徽日报农村版工作。试用期半年,等到正式办理录用手续,再忙着转户口和粮油关系,差不多一年过去了。然后,又忙于适应新的岗位和家人迁居合肥等事宜。直到2003年秋,一天我通过安徽日报同事,找到了葛老师家的电话,遂上门拜访,“友情线”重新接上了。
自此,我每年要去看望葛老师一到两次,每次都是随意聊聊。老人家最喜欢谈的是他过去的经历,有生活方面的,有工作方面的。有些工作方面的“故事”,还翻来覆去地讲。有时明知老人家又“炒剩饭”了,我也不提醒,依然乐当忠实的“听众”。
与葛老师交往中,我为老人家做了两件有点意思的事情:一是为他“跑跑腿”,二是帮他打印文稿。为此,我戏称给他当了一回“秘书”。
2009年至2013年,葛老师随儿子在上海居住,只是每年冬季回到合肥住两三个月,因为合肥住所有暖气。2009年9月,《葛崇岳译文集》1至7卷在黄山书社出版,出版社要送30套样书给作者。人在上海的葛老师就电话通知我到出版社取书,同时叮嘱我,让我代他送20多套书给合肥的一些好友。次日我就跑到黄山书社,取回30套样书。然后按照他电话中“开列”的好友的姓名和单位,将书逐一送到他们手中。
送书前,我给葛老师提个建议:“最好在书上签个名,但您人在外地无法签名,那就盖个印章吧。”葛老师立马赞同并“授权”给我,让我刻个“崇岳赠书”的印章。很快我就到刻章店将此事办妥。2013年7月《葛崇岳译文集》第8卷出版时,我像上次一样,继续代葛老师取书送书。
近些年,葛老师并未停笔,写的主要是“回忆录”式的文章和旧体诗词。他不会用电脑打字,也不会发电子邮件,就把手写的文稿交给我,让我帮他打印,并投至《解放日报》、《新安晚报》、《中国老年报》、《中华诗词》等报刊的电子邮箱。我记得先后帮他打印的文稿有《徽州风情》、《我与解放日报》、《我编<黄山>副刊20年》、《从<黄山>副刊走出的名家》、《命运共同体之歌》、《伯乐赞》、《黄昏颂》等。
葛老师早年专修俄文,后长期从事文字工作,翻译了大量俄国文学作品,在俄语诗歌翻译界享有盛名,2012年中国翻译家协会为其颁发“资深翻译家”荣誉证书。他一手搞翻译,一手搞创作,两块田地互补互益,都获得了可喜的丰收。
他与姚承业先生合作翻译的第一部书《拜达尔大门》,是原苏联作家盖拉西莫娃的一部长篇小说,1956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。2016年12月,我从合肥花冲公园旧书摊买到了这本书,带给葛老师看后,他特别开心,在书的扉页签名、钤印并题字:“二十二年驹过隙,寸金寸谊愫绵长。高山流水君和我,天下无双福满堂。”藉此欣然“点赞”了我们之间的友谊。
值得自豪的是,葛老师已出版的所有书籍,我陆陆续续地全都收齐了。有的是我从书店买的,有的是他赠送的,总计25种,厚重的一摞。这些书,无疑是珍贵的学习资料,而比书更厚重的是,它所承载的纯洁的师生之情。